莲意抿着嘴儿乐,“大师,从前在家里的时候,虽则女子以贞静为主,但要是说起大道理来,也没人拦挡我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。只是,自从——自从进宫之后,这些日子,不管是身边的人,还是我自己,都觉得,似乎,也不能对人想什么就说什么。这道理,本来我也懂,但是……”
怀恩大师念了一声佛,“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,殿下把一切人都当好人,仅此而已,并非坏事。殿下信书,不信神佛,殿下自己的心明镜一般,就是神佛。”
“哼,还有人说我,有心魔呢——”
“那是他,在您的心镜中,照见了他自己。”
莲意想到金北,点点头,又摇摇头,“大师,咱们能不这么说话吗?我整天抱着书,唯独佛家的经书读不进去,就是因为不好好说话儿。”
怀恩大师直接前仰后合大笑了起来。莲意趁机琢磨了一下,的确啊,大师说的对,连把自己吓个够呛的皇帝陈确、折腾自己的太子陈舆,她也没真的认为人家是坏人。
怀恩大师说的还是挺对的。
“您先别笑,我还有话问您,”莲意谈兴正浓,直接双手扒上了铁栅栏,“大师,您不会是,紫衣卫的人吧?”
“嗯?”怀恩大师不笑了,双手合十看着莲意。
“您越不想见那些勋贵、香客,他们就越想见您,到最后,您肯定知道他们的很多重要秘密,都告诉了皇上吧?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这是怀恩大师的回答。
莲意沉默了一会儿,低着头自己嘀咕了片刻,“大师,我都来了,我还是想——玩一次扶乩。”
她这样说话挺不敬的,但是怀恩也没生气,“就让你玩儿一次。”
“请什么神仙?”
“正月十五,你姐姐请的是紫姑娘娘。”
紫姑娘娘,厕神。
传说,她的前世被杀死在坑厕。也有人说,她就是惨死的戚夫人。
莲意心里有些凛然,“那,我也请紫姑娘娘。”
“你问什么问题呢?”
“我——”
怀恩大师没追问,从铁栅栏后面递出了香,教莲意自己到油灯前点了,跪在石室正中间四下里磕头,然后,指引莲意跪着爬到石室的一角,掀开石板,竟然是流过的溪水,在那里浴手完毕,回到沙盘前长跪坐好,莲意的手放在了乩笔之上。
她听到袅袅升起的怀恩大师的唱法之音,自己只觉得嘴里发苦,心口发闷,脑子里轰隆隆的响,忽然,乩笔就动了一下。
又一下,再一下。
她的眼睛瞥见了木架上拴红绳的浅痕,想起了金北。好奇怪——她的确是每次“跪在佛前就没了心愿”,现在,则是“扶乩之际没了疑问”。
按照母亲的说法,这是因为莲意究竟是个狠心人,除了读书,心头无事、心中无人、心里无情。
但此刻,她有了一个问题:“金侍卫会一直陪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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