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楚飞熊毕竟年长,明晰世故,不愿就此一事过多掺和,索性两眼一闭,置身事外;
郭采桑却实在有些不忍心,俏脸发白,微微措辞,就要出声帮衬韩仞,却见舱口闪进一人,正是梁尚书,冲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显然一直在外偷听。
郭采桑见他脸色严肃,殊不能违,浅叹一声,只好作罢。
而钟劫火,此刻不仅不作收敛,“腾”的一声站起,满堆皱痕的眼角更加扩张,反而愈增厉色,冷笑两声,又道:
“令师才情,冠绝古今,所创沧浪刀法,亦堪称天下无双之绝学。自从‘南剑’亡殁,俨然已成为凌云绝顶之孤峰,整座武林,再无人可出其右……
但是,岂不闻:才乃德之资,德乃才之帅。德胜才谓之君子,才胜德谓之小人。君子挟才以为善,小人挟才以为恶!智足以遂其奸,勇足以决其暴,是虎而翼者也,为害何甚!
当今安贼坐拥重兵,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,此等国之乱臣,世之祸枭,凡有德有志之士,岂肯屈就其下?而令师徒有硕才,枉为人杰,竟甘心投身安贼座下,为虎添翼,为枭爪牙,岂不令人齿冷?!老夫只问你一句,只待他日,安贼终于举旗造反,到了那时,令师身为四圣之一,紧趋其后,而你身为门徒,自当是身不由己、服劳任用……,嘿!回答老夫,你当如何自处?!”
说到最后一句,已然须发皆张、声色俱厉、如咆如哮,声传江上数里,直震得舱内众人耸然变色。
“你当如何自处?!”
“你当如何自处?!”……
韩仞站立对面,首当其冲,只有这最后一句在心间不断回响,如钟声、如雷声。
恍然间,好似又回到了当日在关内道的密林之中,此情此境,恰如彼情彼境……
若说左南江当日的当头棒喝,令他逐渐的觉醒了深刻在骨子里的良知与柔悯,陷入了深深的自纠与挣扎之中;
那么此刻的钟劫火,就是那一双彻底令他解脱出来的恰好臂助。
此刻心中思潮起伏,天人交迸,痛苦万分,直欲仰天长啸!
忽然,他长呼了一口气,变得平静了下来,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尚且裹着一层水幕,但却是那么的清白、那么的明亮,
直视着钟劫火的双眼,一字一顿,掷地有声,道:“但教方寸无诸恶,狼虎丛中也立身!”
但看钟劫火满含厉色的目光逐渐融化,终于变成了两团柔和的光亮,慢手捋须,长笑:“好,好,好,说得好。为山九仞,由修心起始,可谓是正途坦荡啊……此言诚诚恳恳,毫无欺心之处,甚得我心、甚得我心!”
说罢,一转手,将风雷刀递交给了韩仞,“经老夫一试,你确有资格拥有这把宝刀,人刀相称,可以传为一桩佳话!”
一旁三人也各自长出了一口气,郭采桑与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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