坡上没有凸起的树桩,山前也没有树木,能直接滚到马车前。她闭眼,双手夹着脑袋滚了下去。
……
沈庚回来时,爹娘都显得有些着急,娘赶紧抱着他说回来就好,爹打了一下他屁股骂“臭小子,害你娘哭了一场”。意安也有样学样,拍了他三下。
意柔也生气,没给他一个好脸色。
他想起了桃子姑娘,她应该比意柔大不了几岁,她生气是怎么样的?
不知她现在如何,那句“我们还会再见”说得那么笃定,她真的能自己应付过去吗?
寺门已有重兵把守,本不许人出去,幸好沈家人连仆人都有完整的通关凭证,沈老爷出手又阔绰,兵痞头子很痛快地放他们离去。
出门时他状若无意多问一句:“兵大爷,为何不许人出去?”
那人道:“原本雍王下令排查京城各处有无可疑人事,以防不轨之人趁着太后驾崩作乱,谁曾想六公主丢了。”他努了努下巴,一处佛堂的二楼站着个女人,正用手帕拭泪,单看身影,极是雍容华贵,“舒贵妃,听说与雍王私交匪浅。虽说快变天了,说不准那六公主从此受宠,麻雀便凤凰呢,当然要紧着些是不是?”
踏着层层叠叠的台阶下山时,沈福和沈禄一前一后掌着幽暗的油灯,山间虫鸣嗡嗡,意安被沈德抱着睡着了,没有人说一句话,沈朝云回首看了一眼云雾缭绕中的感兴寺,稀薄的夜色笼罩,比早上来时更显神秘。
闷闷不乐地走了半个时辰,终于到了山脚,他道:“爹娘,你们先走吧,我多留几日,等事态平稳了,我自行回家。”
“你又是哪根筋痴了?”沈青荣气道,“没看见兵荒马乱的,这是你胡闹的时候吗?”
陆氏拍拍他的手臂,“庚儿,为何突然要留下?”
沈庚张口想随便扯个理由,忽然仆人来报:“老爷夫人,三公子,一个姑娘从山崖滚落,撞上了我们的马车。”
沈氏夫妇还未反映过来,儿子已经消失无踪,边跑边嚷嚷:“桃子姑娘!”
二老对视一眼。
“桃子……姑娘?”
“你儿子是不是疯了?”
她的眼睛闭着,睫毛上挂着泪,如一樽被打碎的琉璃,身上都是血,各处擦伤碰伤,惨不忍睹。
“把我的狐狸毛披帛拿来!快!”
二老看着儿子用最爱的雪白狐狸毛披帛把小姑娘裹起,又请两个丫鬟把她抬上他的马车,请她们为她更衣上药,再一本正经地指挥仆人发动马车,请他们二老和意安意柔坐上马车,都惊诧不已。
“等等,”马车发动前,陆氏坐在马车里拉住儿子的手,“你总得解释解释,这是怎么回事吧?”
儿子却似心情极佳,一改下山路上的苦瓜脸,笑容满面,“爹娘不是一直想要个妹妹吗?今日一行,正好如愿。“
“这……“沈老爷探出头来,欲言又止。
“而且,慈静大师不是点化你们,多施善行?”他拍了拍张氏的手安慰,“爹娘安心,请相信我,到了落脚处再与你们解释。”
马车一路顺畅,路上平静得诡异,到了徐州关口,守城官兵呵斥他们的马车停下。
“雍王有令,京城来往车马需仔细搜查,所有人等需要通关凭证。”
男男女女下了马车,一字排开,依次等待查验。
沈老爷扶着夫人下车,不忘为夫人紧了紧肩上披帛。沈禄那出一份通关凭证,对一官兵弯腰恭敬道:“官爷请看,我家主子来自扬州,是太傅邓禹的姻亲,一行人五位主子并五个丫鬟十七个小厮,凭证请官爷查验。”
那官兵结果凭证,挑了一眼,这群人衣着气度皆不凡,又是邓大人的姻亲,想来不会有差池,正准备放行。
“这马车里有人。”另一官兵用剑鞘撩了为首一架马车的帘子,拉开一半马车门,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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